進入內容付費時代,人們在各大平臺享受娛樂服務總是繞不開會員制。不久前,愛奇藝、騰訊視頻先后漲價的消息,再次引發對會員付費的討論。自動續費不設提醒,隱秘取消訂閱按鈕,同一會員不同價格……諸如此類的爭議不斷,平臺扣費機制怎么才能更合理?
2021年5月1日,由市場監管總局出臺的《網絡交易監督管理辦法》正式實施。其中第十八條明確規定,網絡交易經營者應當在自動續費、延期五日前,以顯著方式提請消費者注意。服務期間,為消費者提供顯著、簡便的隨時取消或變更的選項,不得收取不合理費用。
《辦法》正式實施前,南都記者就會員續費這一問題,選取了十大常用App進行測評。結果顯示,僅三家平臺在協議中承諾在續費前提醒用戶,一半平臺無法在手機客戶端內取消會員自動續費,而需通過第三方付費平臺。
蘋果會員價格普遍比安卓高,有平臺不提供單月購買選項
4月19日到29日期間,南都記者選取了在線視頻、音頻、音樂等三大類十個日常使用頻率較高的App作為測評對象。為保證結果的完整性,分別在蘋果和安卓系統兩種不同使用情景下進行測評:


測評結果如圖
結果顯示,所有平臺的會員購買都默認選擇自動續費。除嗶哩嗶哩默認連續包年外,其余平臺都默認連續包月。優酷VIP不提供單月購買的選項,用戶只能從自動續費、半年會員和年卡會員中選擇。
與單月購買相比,連續包月的價格也更低,加上首月和新客優惠,價差最大可達10元以上。
以蘋果系統的連續包月價格為例,音樂平臺會員價格從高到低依次網易云音樂、QQ音樂、咪咕音樂;視頻平臺會員價格依次是騰訊、愛奇藝和優酷、芒果、嗶哩嗶哩;音頻平臺中,喜馬拉雅會員費比蜻蜓FM要高。
值得注意的是,大多平臺的蘋果會員價格都比安卓高,差價在1-4元內。只有嗶哩嗶哩和蜻蜓FM,兩個系統的會員價格保持一致。
而愛奇藝和騰訊視頻,也通過不久前的漲價實現了兩類用戶的價格平齊。繼去年11月愛奇藝漲價之后,騰訊視頻也宣布4月10日開始將每月15元的包月價格上調至每月20元。調價后的騰訊視頻會員,仍比愛奇藝貴1元。
此外,被測平臺均沒有在會員付費頁面告知用戶額外付費產品情況。只有當用戶點進會員服務協議時,才顯示有明確的會員權益范圍。
一半平臺提供應用內取消續費,少數平臺承諾扣費前通知
此前,南都民調中心曾對視頻會員類投訴展開監測分析,近六成投訴者遭遇續費扣費制度混亂難題。無法找到取消自動續費的入口,正令許多用戶煩惱。
這次測評的十個App中,除愛奇藝和咪咕音樂外,其余平臺都有專門的自動續費服務協議。但大多為默認勾選狀態,用戶購買會員服務即同意。
清晰程度方面,所有平臺協議均告知如何取消自動續費,但詳盡程度有所差別。網易云音樂只給出蘋果系統的取關途徑,芒果TV的退訂說明在另一產品頁面上,需要手動搜索。
協議中為用戶提供手機客戶端內取消自動續費路徑的有QQ音樂、咪咕音樂、優酷、愛奇藝、嗶哩嗶哩。其余平臺的取消需要通過微信、支付寶等第三方支付平臺。
南都記者通過購買發現,與第三方支付平臺掛鉤的自動續費,往往采取免密扣費的方式。換言之,如果沒有任一方平臺在扣費前發出通知,用戶很有可能無法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續訂會員服務。
然而,目前僅有QQ音樂、優酷、嗶哩嗶哩在協議中承諾,到期前向用戶發放通知。
其中優酷和嗶哩嗶哩通知的方式包括短信、站內信或微信公眾號。QQ音樂的表述則十分模糊,表示“付費會員服務期滿前,騰訊公司可能會對您進行續費提示”。
如果會員價格發生變化呢?十個平臺中只有騰訊和優酷視頻在協議中提及將通知用戶,其余平臺采取的方式均為扣劃前在相關頁面公示,用戶繼續使用會員服務的行為將被視為知悉并同意變更后的收費標準。
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教授、商法研究所所長劉俊海告訴記者,續費前不告知用戶自動延期,涉嫌侵害消費者知情權、選擇權和公平交易權。這次總局出臺的《網絡交易監督管理辦法》明確要求,平臺以顯著方式提請消費者注意,將對上述侵權行為起到一定規范作用。
如何界定“顯著方式”?劉俊海表示,應當以普通理性消費者能夠真實、準確、完整理解商家提出的與消費者切身權益相關的條款作為衡量標準。
因此,對于大多平臺用頁面公示來通知的做法,他認為應該對具體的提示方式作進一步規定,否則用戶不進入App就很難意識到。如考慮到不同消費者的需求,設置顯著顏色和標注方式、大字體、語音朗讀等無障礙模式等。
劉俊海表示,《網絡交易監督管理辦法》不是“孤軍奮戰”,它背后有法律和行政法規做堅實的后盾,特別是電商法、消費者安全法和民法典,有著重要的法律規范效力。在維權過程中,消費者可以考慮將《辦法》作為提起訴訟的參考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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