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喜歡洛克人ZERO系列,尤其是這個系列的劇情——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傳說。而悲劇色彩最為濃厚的,莫過于四代的最終章。

《洛克人ZERO》:為愛獻身,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傳說

當《洛克人 ZERO4》曲終人散之際,傷痕累累的ZERO也隨著“神之黃昏”的殘骸一起化作了流星雨,隕落在茫茫的星海之中。蒼穹中閃現的凄美火光,就如同黑夜中劃破天際的彩虹。然而那—刻美麗的代價,卻是ZERO以唯一的生命所換取的。歷經百年的戰爭磨難、人類與機器人之間的恩怨情仇,最后也都幻化成了夜空的花,散落、消逝。一直以來與ZERO互為精神支持的雪兒跪倒在湛藍色的星空下,用微笑的眼淚,為ZERO送行。雪兒的心,也追隨著那個羽化的金發少年去向了未名的遙遠時空。

《洛克人ZERO》:為愛獻身,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傳說

在《洛克人 ZERO4》的深廣內蘊和恢弘戰爭的映射下,所謂“正義”已經貧弱得近乎蒼白。ZERO曾說:“我不是正義的朋友,也不認為自己是英雄,我只是為了信任我和我信任的人而戰斗,我只是想守候與雪兒的約定。”就為了那一句未曾向雪兒表達過的無言約定,ZERO幾經生死,擺在他面前的無論是怎樣一條充滿艱險的路,他始終都義無返顧。ZERO與雪兒之間,是一種超越種族界限、跨越時空阻隔的感情,單純而美好。生死兩隔的ZERO與雪兒就如同童話《蝶妻》中沒有結果的人類與蝴蝶精靈,結局雖然都只是一個殘缺的悲劇,但殘缺的未必就不是完美的。當流年逝去,年華也凋零的時候,完美也早已經枯萎。宇宙間唯一真正恒久不會褪色的,是懷念著你的人的記憶。

“需要英雄的時代是不幸的時代”,但沒有英雄的時代是更不幸的時代,需要英雄卻沒有英雄的時代是最不幸的時代。

毫無疑問,ZERO是偉大的英雄,但他英雄的一面不僅僅體現在他用手中的光劍一次次維護了人類的利益,更在于ZERO給了那些浩劫中的人以及半精靈們一種信念的力量,ZERO更多的已經是一種精神上的象征,甚至是一種信仰。就這一層意義來看,ZERO與那位12世紀末名滿英倫三島的“俠盜王子羅賓漢”很像。身為貴族后裔的羅賓漢卻始終選擇站在人民一邊反抗殘暴的王權專制,羅賓漢所扮演的是苦難中的人民的精神領袖。同樣的,不管是被戰爭所迫的人類,還是渴望自由的半精靈,在曠日持久的磨難中都需要ZERO這樣一種希望的存在。ZERO之所以能次次拯救人類和機器人,是因為人類和機器人從內心上都需要一次次被拯救。也因此,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會有一個不同的ZERO。

《洛克人ZERO》:為愛獻身,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傳說

ZERO就如同奧德修斯、阿基里斯等等那些上古神話里的英雄一樣,成為了一種人類愿望的化身和精神的寄托。而“ZERO”也不再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名字,他代表著自由與獨立、忠誠與友誼,象征著人們為和平所做的努力。不管《洛克人 ZERO》的故事將怎樣變化,甚至也許有一天連故事都消失了,但ZERO仍會存在。戰爭與和平、希望與絕望,絕望與希望、和平與戰爭——只要煉獄在無窮無盡地輪回,ZERO就勢必會承載起人類最美好的愿望。

在羅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大師的小說《黑劍》中,有著這樣一段對“薔薇戰爭”中一位勇士的描寫:

“他是綠林里的游俠與騎士,用劍彈撥弓弦的吟游詩人;他雋美的身影在林間的陰翳中斑駁,飄逸的金發在風中舞動”如果再配上火焰般的鎧甲和寒光四射的光劍,這,說的不就是那個從傳說走到現實的ZERO嗎?相對于正統《洛克人》系列、《洛克人X》系列、以及《洛克人DASH》等系列中眾多充滿熱血的角色,“美形英雄”ZERO始終被冷峭的悲情色彩所籠罩,彌漫著如冰藍色湖水般的冷傲氣質。但在ZERO冷酷外表下,是他火熱而勇敢的心,無論是對自己對朋友還是對理想;世界雖然殘酷,但ZERO還是充滿了信心,對伙伴對明天也對未來。

《洛克人ZERO》:為愛獻身,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傳說

作為最出色的特A級反亂獵人,“過去”對ZERO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因為記憶于他是一個奢侈的字眼。ZERO總說他自己因為沒有記憶所以沒有苦惱,只是當眼前出現敵人時就一定要去打倒。然而事實上他為了人類自我封印過,為了伙伴自我犧牲過,但在人類眼中他卻永遠都只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異類。他越是強大,也就越是孤獨,而那種孤單的孤獨,也只有他自己最能夠體會。所以當被人類和機器人同時拋棄的時候,ZERO才會反復去尋味“人類”這個再熟悉不過卻也最遙遠不過的詞,被人類懷疑的他也始終在懷疑他自己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讓人類和機器人都失去了太多的殘酷戰爭又是否能真的換來和平?究竟他自己孤寂的心是真實的,還是相互依靠的心是可信的?——ZERO的內心總是這樣矛盾沖突著,但幸運的是雪兒始終如一地信任著ZERO。

《洛克人ZERO》:為愛獻身,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傳說

在《洛克人ZERO1》這故事開端的時候,剛從沉睡中被雪兒喚醒的ZERO曾問起過雪兒:“如果我不是你所認為的ZERO,而是一個邪惡的人,你會怎么辦?”結果雪兒竟用一句近乎是帶著孩子氣的玩笑來回答ZERO:“因為你剛才救了我,我永遠都會相信你就是ZERO!”也許,從那一刻起,ZERO就決定用他的一生來守候那一句“玩笑”。而在ZERO每一次出征之時,雪兒都默默地為她祈禱,直到他平安歸來,雪兒緊鎖的眉頭才會舒展開。當看到雪兒與ZERO再也無法聯系上時,她那黯然神傷的眼神和順著臉頰滑落的淚水,一種感動溢滿了心間。突然就想起了經典愛情電影《情書》——作品通篇都沒有出現一句直白的“我愛你”,而那種淡淡的沁透著傷感的情愫,純潔得就猶如在月光中隨風起舞的冰晶霜雪。當男藤井樹死后多年,女藤井樹才收到他生前偷偷為她畫的肖像。

《洛克人ZERO》:為愛獻身,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傳說

那—剎那,她才明白,愛,“早已寫在西元前”。用怎樣的形式去表達又或者是否去表達,早已不再重要,錯過的美麗連同曾經的點點滴滴回憶都化作痛徹心扉的震撼力。天長地久與曾經擁有,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永久?

最終,人類和機器人終于冰釋前嫌攜手重建家園,不管能否會出現人們向往已久的世外桃源、香格里拉、烏托邦又或者伊甸園,美麗的世界都將重新沐浴在陽光中。然而用生命換來這一切的ZERO卻不能再看一眼美好的世界,不能和昔日伙伴同聲歡笑,不能感受習習輕風,不能再看絢麗晚霞......雖然雪兒微笑著告訴所有人ZERO一定還活著,但也許,ZERO只是活在她的心里。

夜晚的天空,原來是那樣的清澈透明,星星也仿佛觸手可及,那其中,有一顆永遠值得等候的流星,叫作ZERO。

《洛克人ZERO》:為愛獻身,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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